被丈夫沈知衍与他的白月光林薇薇联手羞辱,设计稿被夺、心血被焚,我颤抖着签下离婚协议,狼狈地退出了那场耗尽我五年青春的骗局。三年后,巴黎秀场,我的“烬余”系列惊艳四方。当落魄的前夫在我面前跪求复合,我只淡然一笑:“沈总,我的设计,还入得了您的眼吗?”
南城的盛夏,炙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却烤不化我心底的寒冰。
沈知衍找到我时,我正蹲在旧厂房的废墟前,指尖捻着一块烧得焦黑的布料。那是我工作室的残骸,昨天一场大火,把我五年的心血、所有的设计手稿,还有我对沈知衍最后一点残存的念想,都烧得干干净净。
“跟我回去。”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命令感,西装裤上还沾着未干的雨水,显然是刚从应酬场上赶来。高大的身影笼罩在我头顶,投下一片阴影,像极了这五年来他对我的掌控。
我慢慢抬起头,脸上没有泪,只有被烟火熏过的灰败。我的眼睛很亮,却淬着冰,直直地看向他:“沈总,我们已经离婚了。”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皱了皱眉,不耐地弯腰来拉我的手腕:“别闹了,我知道你在气什么。工作室没了可以再建,钱我来出,你想要多大的都行。”
他以为,我还是那个五年前跟在他身后,眼神里全是爱慕,只要他给一点甜头就会不计前嫌的苏晚。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大得让他愣了一下。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动作缓慢却带着决绝:“沈知衍,你是不是忘了?是你亲手把离婚协议摔在我脸上,说我苏晚的设计都是垃圾,说我配不上你沈家门楣。是你逼我签的字,也是你转头就把我的设计稿卖给竞品公司,让我声名狼藉。”
声音很轻,却字字泣血。五年婚姻,我像个小丑,捧着一颗真心,却被他和林薇薇联手碾碎。
沈知衍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硬了几分:“那些都是气话!林薇薇她……”
“别提她。”我打断他,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你为了她,停掉我所有的合作,冻结我的银行卡,甚至在我父亲病重住院时,扣下我的救命钱,就因为她说我设计的礼服撞了她的款。沈知衍,你做这些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不会闹?”
五年前,我是崭露头角的新锐设计师,他是意气风发的商界新贵。我们的结合曾被称为金童玉女,可只有我知道,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他娶我,不过是因为我的设计能为沈氏集团带来利益,而他心里,从来都只有那个娇弱多病的林薇薇。
林薇薇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他口中“永远无法替代的白月光”。我在这场婚姻里,活得像个透明人,我的付出被视作理所当然,我的才华被肆意践踏,甚至我的尊严,都被他们踩在脚下。
直到三个月前,林薇薇说想要我正在筹备的个人设计展的核心手稿,沈知衍二话不说就来抢,我不肯,他就动手打了我,还把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骂我“不知好歹”“给脸不要脸”。
我心死,签了字,净身出户。本以为从此就能摆脱他,却没想到,他连我最后一点念想都不肯留。昨天的大火,说是意外,可我心里清楚,这背后一定有他的手笔——他见我不肯回头,就想毁掉我所有的退路,逼我重新回到他身边。
“那场火,是你放的吧?”我看着他,语气平静得可怕。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否认:“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你不会?”我笑了,笑得凄凉,“沈知衍,你为了林薇薇,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五年了,我受够了。你走吧,别再来烦我。”
说完,我转身就走,背影单薄却挺直,没有一丝留恋。
他看着我的背影,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感涌上心头。他习惯了我的顺从,习惯了我的不离不弃,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如此决绝地离开。他下意识地追上来,再次抓住我的手腕,这一次,他用了力,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苏晚,我不准你走!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都是!”
“放手!”我疼得脸色发白,却不肯示弱,用力挣扎,手腕被他捏得通红,“沈知衍,你弄疼我了!”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旁边,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走了下来,快步走到我们面前,一把将沈知衍的手掰开,将我护在身后。
“沈总,请你自重。”是我的学长,也是现在唯一愿意帮我的律师,陆景然。他的声音清冷,眼神里带着敌意。
沈知衍看着陆景然护着我的样子,一股无名火瞬间窜了上来。他盯着陆景然,语气阴鸷:“陆律师,这是我和我前妻的事,跟你没关系。”
“苏晚现在是我的当事人,她的安全由我负责。”陆景然寸步不让,将我往身后又拉了拉,“沈总如果再纠缠不休,我不介意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沈知衍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躲在陆景然身后,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可我能感觉到他的注视里满是阴鸷和占有欲,让我浑身发冷。
最终,他冷哼一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陆景然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路口,才转过身,担忧地看着我:“你没事吧?手腕都红了。”
我摇了摇头,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没事,谢谢你,学长。”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叹了口气,“工作室的事,我已经帮你联系了消防和警方,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先跟我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去我那里住一段时间,沈知衍现在情绪不稳定,我怕他还会找你麻烦。”
我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独自面对他的疯狂了。
而另一边,沈知衍坐在车里,看着后视镜里我和陆景然并肩离开的身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我能想象到他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的样子,心里翻涌着强烈的占有欲和愤怒。
他大概还觉得,我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他怎么敢相信,我会离开他,会和别的男人走得那么近?
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就给助理打了电话,语气冰冷地要求查陆景然的底细,还要把我的所有行踪都盯紧。
这场追妻之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拉扯。他以为自己手握筹码,却不知道,我的心,早已在那场大火里,和我的工作室一起,烧成了灰烬,再也无法复原。
我在陆景然的公寓住了下来。公寓不大,却很温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让我紧绷了很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他给我找了最好的医生处理手腕上的伤口,又帮我整理了工作室火灾的后续事宜。警方那边初步判定是人为纵火,线索指向了沈氏集团的一个下属公司,可没有直接证据,无法定罪。
我对此并不意外,沈知衍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想要抓住他的把柄,难如登天。
这几天,他没有再来找我,可我知道,他一定在暗中盯着我。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
我开始重新整理设计稿,虽然大部分都在火灾中烧毁了,但我脑子里还有很多想法。我想重新站起来,用自己的实力证明,没有沈知衍,我苏晚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这天下午,我正在客厅画图,门铃突然响了。我以为是陆景然回来了,起身去开门,却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沈知衍。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褪去了西装革履的凌厉,却依旧带着一股压迫感。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来看看你。”
我皱了皱眉,想要关门,却被他用手挡住了:“我没有恶意,就是给你带了点汤,医生说你需要补充营养。”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我冷着脸,没有接话。
他见状,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自顾自地将保温桶放在餐桌上,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飘了出来:“这是我让家里阿姨炖的乌鸡汤,你手腕受伤了,多喝点补身体。”
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我心里一阵恶心。以前我生病的时候,求着他陪我去医院,他都不肯,现在却来装模作样地送汤,真是可笑。
“沈总,请你出去。”我的语气冰冷,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这里不欢迎你。”
他端着汤碗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我,眼底带着一丝受伤:“晚晚,我们一定要这样吗?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不该不相信你,不该……”
“够了!”我打断他,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沈知衍,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伤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我告诉你,太晚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更不需要你的施舍。”
我指着门口,一字一句地说:“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就报警了。”
他看着我决绝的样子,胸口一阵窒息。他放下汤碗,一步步走向我,想要抓住我的手,却被我猛地躲开。
“晚晚,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别不理我,别不要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示弱,“工作室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我已经把那个纵火的员工开除了,还会赔偿你所有的损失,加倍赔偿。”
“赔偿?”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沈知衍,你以为钱能解决一切吗?我的设计稿,我的心血,我五年的青春,你拿什么赔?你赔得起吗?”
那些设计稿,是我熬夜一个个字画出来的,是我对未来的憧憬,是我想要证明自己的底气,可现在,都没了。
他看着我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从辩驳。他确实伤害了我,伤得很深。
“我知道我错了,晚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嘲讽。
就在这时,门锁转动,陆景然回来了。他看到客厅里的沈知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快步走到我身边,将我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沈总,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来骚扰苏晚。”
沈知衍看到陆景然,眼里的脆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敌意。他盯着陆景然,语气阴鸷:“陆律师,这里是我和我前妻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苏晚现在是我的当事人,也是我的朋友,我有义务保护她的安全。”陆景然寸步不让,“沈总如果再不走,我现在就报警。”
沈知衍看着陆景然护着我的样子,心里的妒火熊熊燃烧。最终,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不甘和偏执:“晚晚,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公寓。
门关上的瞬间,我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陆景然连忙扶住我,递给我一张纸巾,轻声安慰:“别难过了,他已经走了,不会再伤害你了。”
我摇了摇头,哽咽着说:“学长,我好怕,我怕他一直纠缠下去,我怕我永远都摆脱不了他。”
这五年来,他的掌控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困住,我以为离婚就能解脱,却没想到,这只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陆景然拍了拍我的后背,语气坚定:“别怕,有我在,我会帮你的。不管沈知衍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让他再伤害你。”
我抬起头,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涌起一丝暖流。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他伸出了援手,给了我一丝希望。
然而,沈知衍的纠缠,远比我想象的要疯狂。
接下来的几天,他每天都会出现在我的楼下,风雨无阻。他不上去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像,眼神死死地盯着我公寓的窗户。
我每次看到他,都会觉得浑身发冷。试着报警,可他没有做出任何过激行为,警察也只能劝他离开,他表面答应,转身又会回来。
更过分的是,他开始针对陆景然。利用沈氏集团的影响力,施压陆景然所在的律师事务所,让事务所辞退了他。
我知道后,又气又急。找到沈知衍,质问他:“沈知衍,你到底想怎么样?有什么事冲我来,别连累学长!”
他看着我因为陆景然而焦急的样子,心里的妒火更盛,语气却带着一丝委屈:“晚晚,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别的男人走得那么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就放过他。”
“你做梦!”我怒不可遏,抬手就想打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的力道很大,捏得我生疼。他看着我愤怒的眼睛,语气偏执:“晚晚,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我知道我以前错了,我可以改,我什么都可以改。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
“改?”我冷笑,“沈知衍,你的本性就是自私自利,你永远都不会改。你所谓的改,不过是为了把我重新骗回你身边,继续做你的金丝雀,任由你和林薇薇践踏我的尊严。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用力挣扎,手腕上的伤口再次裂开,渗出血迹。
他看到血,眼神一紧,连忙松开手,慌乱地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想要帮我擦拭:“晚晚,你流血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眼神里满是厌恶:“别碰我!沈知衍,你给我滚!”
他看着我手腕上的血迹,心里一阵刺痛。想要解释,想要道歉,可我已经转身跑开了,没有丝毫留恋。
我能想象到,他看着我的背影,眼神会越来越阴沉。他知道,温柔的手段对我没用,那他就只能用更极端的方法了。
果然,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陆景然痛苦的声音:“晚晚,救我……”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学长,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在……城西的废弃仓库……沈知衍他……”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脸色煞白,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耳边还回荡着陆景然痛苦的呻吟,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城西废弃仓库——沈知衍果然疯了。
我来不及多想,抓起钥匙就冲出了公寓,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城西。一路上,我的手抖得厉害,反复拨打陆景然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恐惧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不敢想象,沈知衍会对他做出什么事。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一片荒芜的工业区外。我付了钱,跌跌撞撞地冲进巷子,远远就看到那座破败的废弃仓库,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沉闷的击打声。
“沈知衍!你放了他!”我嘶吼着冲进去,仓库里光线昏暗,灰尘漫天,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围着蜷缩在地上的陆景然拳打脚踢,而沈知衍就站在一旁,背对着我,双手插在口袋里,身影冷硬得像块冰。
听到我的声音,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翻涌着偏执的怒火。他抬手示意,那几个男人立刻停了手,退到一旁。
陆景然额头肿起一个大包,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到我,眼里满是焦急:“晚晚,你别过来……快走……”
“学长!”我扑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眼泪瞬间决堤,“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没事……”他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声音虚弱,“别管我,沈知衍他针对的是你,你快离开这里……”
“离开?”沈知衍一步步走过来,皮鞋踩在碎石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晚晚,你觉得你今天还能走吗?”
我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淬着恨:“沈知衍,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跟你走,你放了他!”
我太清楚了,沈知衍的软肋从来不是我,而是他那病态的占有欲。只要我妥协,陆景然就能安全。
沈知衍的目光落在我泪痕未干的脸上,我能察觉到他心里掠过一丝快意,却又夹杂着莫名的刺痛。他弯腰,伸手想来擦我的眼泪,被我狠狠拍开。
“别碰我!”我的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倔强,“我跟你回去,但你必须保证,再也不找学长的麻烦,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走!”
沈知衍盯着我看了许久,眼底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他点了点头,对那些保镖说:“把他送去医院,好好照顾,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你们知道后果。”
“是,沈总。”
看着陆景然被搀扶着离开,我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可随之而来的,是深入骨髓的绝望。我比谁都清楚,回到沈知衍身边,等待我的将是无尽的炼狱。
沈知衍伸手想拉我,我猛地后退一步,自己站起身,冷冷地说:“我自己会走。”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他看着身边沉默的我,我望着窗外,侧脸苍白,眼神空洞,像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我能感觉到他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回到那座我曾经称为“牢笼”的别墅,沈知衍让佣人给我准备了饭菜,可我一口都没动。我被他锁在卧室里,门窗都被加固过,手机也被没收了,我彻底失去了自由。
接下来的日子,我活得像个行尸走肉。不说话,不吃饭,每天就蜷缩在床角,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沈知衍用尽了所有方法,亲自给我做饭,买最昂贵的衣服和珠宝,甚至放下身段给我道歉,可我像没听见、没看见一样,对他不理不睬。
他的耐心一点点被耗尽,开始变得暴躁。摔东西,吼我,甚至用强硬的手段逼我吃饭,可我只是闭着眼,任由他折腾,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苏晚!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沈知衍掐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眼底满是猩红的血丝,“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骂我,打我,怎么都好,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我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一字一句地说:“沈知衍,我的心已经死了,在你逼我签离婚协议的那天,在你放火烧了我工作室的那天,就已经死了。你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在鞭尸而已。”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他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惨白。他大概一直以为,只要把我留在身边,总有一天能挽回我的心,却没想到,他早已把我的心彻底碾碎,连复原的可能都没有。
那天晚上,沈知衍喝得酩酊大醉。他冲进卧室,一把将我拽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间,带着浓重的酒气。
“晚晚,别离开我……”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像个无助的孩子,“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任由他抱着,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没有丝毫回应。能感觉到他的颤抖,能听到他的哭泣,可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无尽的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他抱着我睡着了,呼吸均匀。我缓缓睁开眼,看着他苍白的侧脸,眼底没有恨,也没有爱,只剩下麻木。我轻轻推开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离。
我太清楚了,留在沈知衍身边,我迟早会被他逼疯,甚至死去。我必须逃出去,为了自己,也为了陆景然。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假装妥协。会吃他做的饭,会回应他的话,虽然语气依旧冷淡,却让沈知衍欣喜若狂。他以为我终于肯原谅他了,对我的看管也松懈了许多。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这天下午,沈知衍去公司开会,家里只有几个佣人。我借口要去花园散步,让佣人打开了房门。在花园里转了几圈,趁佣人不注意,翻出了别墅的围墙,一路狂奔,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陆景然所在的医院。
可陆景然已经出院,转到了一家私人康复中心。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做康复训练,看到我,又惊又喜:“晚晚,你怎么来了?你逃出来了?”
“学长,我要走了。”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决绝,“我已经联系好了出国的机票,今晚就走,永远不会再回来。”
陆景然愣住了,随即点了点头,眼眶泛红:“好,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见沈知衍那个疯子。”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这里面有我所有的积蓄,你拿着,在国外好好生活,重新开始。”
“学长,这怎么能行……”我不肯接。
“拿着!”他把卡塞进我手里,语气坚定,“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混好了再还我。记住,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让我担心。”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眼泪再次流了下来。点了点头,紧紧抱住他:“学长,谢谢你,这辈子,我欠你的,永远都还不清。”
“傻瓜,我们是朋友。”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擦干眼泪,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康复中心。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回头就意味着不舍,意味着妥协。
晚上,沈知衍回到别墅,发现我不在,卧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纸条放在床头:
沈知衍,我走了。你我之间,从此两不相欠,永不相见。你对我做的一切,我不会忘记,但我也不会再恨你,因为恨一个人,太累了。往后余生,各自安好,别再来找我。
苏晚
后来我才知道,他拿着那张纸条,手指剧烈地颤抖,纸条被捏得皱巴巴的。他疯了一样冲出别墅,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封锁了机场、火车站、汽车站,甚至调动了私人飞机,在全城范围内寻找我的踪迹。
可我早已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他站在机场的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我拖着行李箱,一脸平静地通过安检的画面,心脏像是被生生掏空。他看到我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没有留恋,只有解脱。
“晚晚……”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那是他第一次为我流泪,却是在我彻底离开他之后。
我去了法国巴黎,一座充满艺术气息的城市。在那里重新开始,考入了巴黎美术学院深造,每天沉浸在设计的世界里,试图用忙碌麻痹自己,忘记过去的伤痛。
陆景然偶尔会给我发信息,告诉我国内的情况。沈知衍疯了一样找了我整整一年,沈氏集团因为他的无心打理,业绩一落千丈,濒临破产。林薇薇见他失势,卷走了他身边最后一点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看到这些消息时,心里没有丝毫波澜。他的结局,是他自己造成的,与我无关。
三年后,我以一场名为“烬余”的个人设计展惊艳了巴黎时尚界。我的设计风格大胆而独特,以黑色和红色为主色调,融合了东方的婉约和西方的奔放,每一件作品都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浴火重生的故事。
设计展的最后一天,我站在展厅里,接受着媒体的采访,脸上带着从容自信的笑容。就在这时,助理走过来,低声说:“苏设计师,外面有位先生说想见你,他说他叫沈知衍。”
我的身体僵了一下,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收紧。这个名字,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久到以为自己已经忘记。
“不见。”我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犹豫。
“可是他……”助理面露难色,“他已经在外面等了三天了,不管刮风下雨,每天都来,看起来很可怜。”
我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有些事情,终究要彻底了断。
几分钟后,沈知衍出现在展厅门口。他变了很多,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沈总,头发花白了大半,脸上布满了皱纹,身形消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看起来苍老了不止十岁。
他看到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个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方向。想走上前,却又怕吓到我,只能站在原地,局促地搓着手,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片漠然。示意媒体先离开,展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你找我有事?”我率先开口,语气冷淡。
沈知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声音沙哑:“晚晚,我……我找了你三年,终于找到你了。”
“找我做什么?”我转过身,看着墙上自己的设计作品,“沈氏集团破产了?林薇薇走了?所以你想起我了?”
我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戳中了他的痛处。他脸色发白,摇了摇头:“不是的,晚晚,我找你,是想跟你道歉。这三年,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当初对你那么坏,后悔没有珍惜你。”
他一步步走近,声音带着哽咽:“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留在你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你,也好。”
我缓缓转过身,眼神平静地看着他:“沈知衍,你觉得你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被你轻易欺骗的苏晚了,我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业,我不需要你的弥补,也不稀罕你的道歉。”
顿了顿,我继续说:“你失去的,是你的财富和地位,而我失去的,是我五年的青春和一颗真心。你现在的落魄,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自己的自私和偏执。你应该向我道歉,向陆景然道歉,向所有被你伤害过的人道歉,但你最应该道歉的,是你自己。”
沈知衍看着我眼中的疏离和冷漠,心脏像是被千刀万剐。他大概也知道,我说的是对的,是他亲手毁了自己的一切,也毁了我们之间唯一的可能。
“晚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跪倒在地,老泪纵横,“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很爱你……”
“爱?”我笑了,笑得凄凉,“沈知衍,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爱的从来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是那种把我牢牢掌控在手心的感觉。你所谓的爱,不过是你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罢了。”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我曾经爱过你,爱到可以放弃我的梦想,我的尊严,甚至我的一切。可你呢?你把我的爱当成理所当然,肆意践踏。现在,我不爱了,也不恨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不……没有结束……”他猛地抓住我的裙摆,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晚晚,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会改,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轻轻拨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裙摆被他抓得有些褶皱,就像我曾经被他搅乱的人生,如今,我已经学会了抚平褶皱,重新开始。
“沈知衍,”我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的忏悔,你的道歉,我都不需要。从今往后,你过你的人生,我过我的,永不相见。”
说完,我转身就走,背影挺直,没有丝毫留恋。阳光透过展厅的落地窗洒在我身上,给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凰。
沈知衍跪在地上,看着我的背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门口。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一片虚空。
展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空旷而寂静。他的哭声压抑而绝望,回荡在空气中,却再也唤不回那个曾经满眼是他的苏晚。
我走出展厅,阳光刺眼,微微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巴黎的空气里充满了自由的味道,我终于彻底摆脱了沈知衍,摆脱了过去的阴影。
助理走过来,递给我一杯咖啡:“苏设计师,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一切都结束了。”
抬头望向远方,蓝天白云,阳光正好。我的人生,就像我的设计展主题“烬余”一样,即使经历过烈火焚烧,也能在灰烬中重生,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而沈知衍,他的追妻火葬场,最终只烧尽了他自己。他失去了财富,失去了地位,失去了那个曾经最爱他的人,最终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孤独,在回忆的炼狱里,永世沉沦。
这世间最残忍的惩罚,从来不是报复,而是彻底的遗忘。我将他从我的生命里彻底抹去,这才是对他最狠的报复。
从此,南城再无沈知衍的传说,巴黎多了一位惊艳时尚界的华人设计师。烬余之火,燎原之后,终得新生。
更新时间:2025-11-06 01: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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