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宴背抵着冰冷的牢门,那双曾经意气风发,自诩掌控一切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种濒临破碎的空洞。他死死地盯着温修宁。“呵……”一声干哑,破风箱般的笑,从他喉咙深处滚了出来。“原来……是这样。”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他刚刚才想明白,荒谬绝伦的... 智阅书库

智阅书库
别以为只有你重生渣夫你亲手挖坟埋自己,别

第14章

顾承宴背抵着冰冷的牢门,那双曾经意气风发,自诩掌控一切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种濒临破碎的空洞。

他死死地盯着温修宁。

“呵……”

一声干哑,破风箱般的笑,从他喉咙深处滚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

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他刚刚才想明白,荒谬绝伦的事实。

什么永平侯府的荣光,什么柳晚晴的情深义重,什么他运筹帷幄的重生……

全都是一场笑话。

他以为他是唯一的执棋者,却不知从一开始,他就只是她棋盘上的一颗,被算计到死的弃子。

“所以。”

顾承宴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铁锈和污泥的腥味混着血气,

“上辈子,你也是……故意的?”

他问出这句话时,连自己都感到了荒诞。

他上辈子,是怎么对她的?

温修宁的平静,在这一刻,显得比地牢里的寒铁还要残忍。

她没有回答。

她只是那么看着他,目光里没有恨,没有怨,甚至没有鄙夷。

那是一种彻底,居高临下的漠然。

就像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一块马上要被马车碾过,肮脏的石头。

这种漠然,比任何酷刑都让顾承宴崩溃。

“你说话!”

他猛地扑向牢门,用尽全身力气抓住那冰冷的栅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起死人般的青白。

“温修宁!

你这毒妇!!”

“你到底……你到底……”

他想问什么?

问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问你为什么不早点死?

问你为什么,连重来一世,我还是输给了你?

可他什么都问不出口。

因为答案,就写在那双平静,古井无波的眸子里。

是你自己,选了这条路。

温修宁终于动了。

她拢了拢身上那件素色,不染尘埃的披风。

这地牢里能渗进骨头缝的霉味和血腥气,似乎根本无法沾染到她。

“顾承宴。”

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他粗重的喘息。

“我今天来,不是来听你忏悔,也不是来看你下场。”

她微微侧过身,牢房外那一点点昏黄的灯火,勾勒出她清瘦的剪影。

“我是来告诉你,靖安公府的嫁妆,一十七抬,昨日已全数归库。

而你我之间的婚书,”

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好的文书,随手递给了旁边躬身肃立的狱卒,

“……也该销了。”

那不是退婚书。

是和离书。

是她早就备好,只等永平侯府倒台这一天,亲手递上来的。

顾承宴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不是在退婚。

她是在“和离”。

她用这种方式,钉死了他顾承宴“已婚”的身份,再让他以“和离”的罪臣之身,背负所有污名。

“你……”

他一口气没上来,喉头涌起一股腥甜。

温修宁却不再看他。

她转身,那袭披风在肮脏的通道里,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顾承宴。”

她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轻得像叹息,却又重得像宿命的话。

“这辈子,你我两清。”

“不——!!”

顾承宴疯了般地摇晃着牢门,那沉重的玄铁发出“哐哐”的巨响,震落了满墙的灰。

“温修宁!

你给我回来!

你这个贱人!

你回来!!”

回答他的,只有她渐行渐远,平稳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前世今生的傲骨上,将他碾得粉碎。

脚步声消失了。

通道尽头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哐当”一声合拢。

最后那一点光,也消失了。

顾承宴的嘶吼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气,顺着牢门,缓缓滑落在地。

“啊……啊……”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绝望,嗬嗬的气音。

完了。

天光大亮。

温修宁走出了大理寺那扇沉重,永远散发着铁锈味的大门。

初冬的阳光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清冽的暖意,照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没有了前世那场大火的焦糊味,也没有了地牢里的腐臭。

只有干净,冷冽的,属于她自己的味道。

靖安公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车夫见她出来,赶紧放下脚凳。

温修宁拾级而上,在踏入车厢的那一刻,她那双一直紧握在袖中的手,才终于克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她猛地攥住掌心,任由那尖锐的刺痛传来。

“小姐?”

车夫在外轻声问。

温修宁闭上眼,再睁开时,眸底已是一片清明。

她放下车帘,隔绝了身后那座象征着前世今生所有噩梦的牢狱。

“回府。”

更新时间:2025-11-06 01:13:09

上一章 继续阅读 下一章